【巍澜】（空军飞行员人设）Captain, My Captain（十八）（HE）
第十八章 往事
养病期间，沈巍把赵云澜照顾的实在是太周到了。好在，赵云澜赶在被沈巍照顾成生活不能自理之前，终于摘下了眼上的纱布，重见了光明。他的视力基本恢复了正常，每日除了做一些恢复性的体能训练，剩下的时间过的倒是很惬意。
这天，赵云澜正在书桌前翻看最新的军事杂志，沈巍开门进了房间。
“哟，今儿回来挺早的啊？我给你洗了点葡萄，放你桌子上了。”
“现在整个试验团队都属于半休假的状态，工作量自然减了不少。”沈巍脱下军装外套，靠在赵云澜桌边，捧着水果盘子吃葡萄。
“沈巍，明天是基地的休息日。我从来到这个基地到现在，还没休过一次假呢。跟上面打个报告，让我外出一天呗。”赵云澜突然发现跟自己的直接领导住一个屋里，还真是方便。
“行啊，我知道了，回头我跟他们报备。你外出准备去哪里啊？”
“我听别的弟兄说，我们基地外不远的地方就是个商圈，听说还挺繁华的。想出去逛一逛，看场电影啥的。”
“嗯。虽然比不大城市，但确实还挺繁荣的。行啊，明天你去吧。”
“哥，明天你要是没事儿，你也请假呗，跟我一起出去啊。我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一个人逛也没意思啊！”
沈巍不禁苦笑，他发现赵云澜只要一有事相求就会喊“哥”，而自己还偏偏特别吃他这一套。
“成啊。明天我正好去市中心办点事情，顺路再陪你逛一逛!”
“哥，明天请我吃好吃的呗！就这么说定了啊！！！”赵云澜抢过沈巍手里的果盘，吃得津津有味。
沈巍摇摇头，拿这个赵云澜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近，又近不得，远，又舍不得。
吃过晚饭，赵云澜捧着手机，看得入神，碰巧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禁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可没一会儿，赵云澜就开始揉眼睛。
“喏，给你这个！”沈巍把一样东西递到赵云澜眼前。
赵云澜一抬头，看见沈巍手里抓的竟然是他的那副黑框眼镜。赵云澜好奇地接过来，戴起来。
“诶？沈巍，你这个眼镜竟然是没有度数的。我一直以为你是视力不好呢！”
“不，我不近视。这个是平光镜，有防蓝光、防辐射，缓解眼睛疲劳的功能。你现在戴着正合适。”
“啊？这还真是个好东西。”要不是这次意外，视力好到令人嫉妒的赵云澜并不知道眼镜还有这么多讲究。
“怎么样？我戴着好看吗？”赵云澜觉得新鲜，扭过头来，让沈巍看。
沈巍第一次看赵云澜戴眼镜，而赵云澜第一次看见不戴眼镜的沈巍。
以前被眼镜挡着，不容易发现，今天近距离一看，赵云澜突然发现沈巍的眼睛真好看。他都没注意，沈巍的眼睫毛居然长到逆天，而且沈巍竟生了一双桃花眼。虽然赵云澜根本不知道桃花眼长什么样子，可一看到沈巍那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后微微上翘眼角，他觉得桃花眼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含着情、带着笑、还有那永远温柔且闪闪发亮的眼神。
赵云澜盯着沈巍不说话，沈巍也望着近在眼前的赵云澜不吱声。自己那副眼镜挂在赵云澜的脸上，居然说不出的和谐。
两个人互相默默凝视了几秒钟，氛围开始变得有些异样。
“管他好不好看呢，好用就行呗。一个大男人还臭美！”沈巍再一次无情地嘲笑起赵云澜，打破了那份异样的气氛。
“啊。是啊”赵云澜回过神儿来，随口应道。
这次轮到沈巍一愣，这个赵云澜就跟个炮仗似的，只要自己稍微出言讥讽，必然一点就着，全力反击。今天咋这么乖的不回嘴了。
其实赵云澜根本没怎么听沈巍说什么，他心里还揣着沈巍那双美丽的眼睛，慢慢回味。
“我他妈居然觉得一个男人好看！看来我这是憋的太久了！要不然，听我妈的，我回头还是搞个对象吧！”赵云澜惊讶于自己的沉迷于沈巍美色不能自拔这一事实，并找了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解决方案。
“沈巍，你也不近视啊？怎么想起来戴眼镜了呢？就为了缓解疲劳？”赵云澜轻轻甩了甩头，把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没话找话的开始尬聊。
“这个眼镜是方旅长送我的。”沈巍看了看赵云澜，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又像下定决心一般，慢慢开口，接着说道：“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以前也是一名飞行员。我之前是基地的一名试飞员，但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出现了意外。我的PTSD就是这么来的。”
“你身后那道疤也是？”赵云澜小心翼翼地问着。这还是第一次沈巍主动跟自己聊他的故事。虽然他没看见那道疤，但单从手指尖的触感就能知道那道疤有多么狰狞，那场事故又是多么的惨烈。
沈巍点点头，接着说道：“事故之后，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但精神层面却不受我自己的控制。领导很重视，先后帮我介绍了全国许多知名的心理学家和康复专家看诊，但结果都是一样的，我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做飞行员了。”
讲到这里，沈巍和赵云澜竟同时叹了口气。沈巍抬头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满脸哀伤的赵云澜，淡淡地笑了笑，反而安慰起赵云澜来：“没什么，都过去了。”
“但当时，一定很痛苦吧？要是有人今天跟我说，我不能再上天，我想都不敢想！！我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会接受这么残酷的事实。我只会开飞机，我也只爱开飞机，那样我会觉得活着都没有意义了。”赵云澜哑着声音，喃喃说道。
沈巍定睛看着赵云澜，赵云澜也看着沈巍，这是剖开灵魂的一次交流。
“是的。我当时就是这种想法。我想做的事做不了，其他的事又不想做。我消沉了好久。别人在看我时，眼中有同情、有惋惜、有哀伤、有遗憾，而我心中只有不甘和无望。”沈巍缓缓地说着，可那种沉痛随着沈巍不缓不急的话语一点点地渗透到赵云澜的内心。
“后来，我的老领导，就是现在方旅长，他找到我，把它给了我。”沈巍指了指此刻架在赵云澜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说，即使不能把飞机开到天上去，也会有很多办法陪在战机身边。他跟我说，我的战机也一直在等着跟我重逢的那一天。可如果我再继续这么消沉下去，我就终将失去与它并肩作战的机会了。”
“所以，你就弃武从文了？”
“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战机的驾驶技术和飞行时各种参数的变化。可关于战机的设计理论，我却知之甚少。但一点点学习理论比克服PTSD要容易多了，而且无论理论学习多艰难、多枯燥，我毕竟没有离开飞机，没有离开我挚爱的飞行事业。这是我唯一能选择的、跟我的老伙计再次并肩作战的方式。”
“那你的战机……？”赵云澜本能地觉得像沈巍这般优秀的飞行员都受了这么严重的身体和精神上的伤害，那战机损毁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它现在已经成了你的战机了，你的M-16。”沈巍望着赵云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M-16？它不是初代机吗？”赵云澜相当疑惑不解。
“M-16确实是第一架组装成的试飞初代机。可它的设计数据基础和发动机都是来自当时我当年所驾驶的M-15优化版。但是它在战斗力和飞行能力上远远超过了我的M-15。”
赵云澜终于恍然大悟为何沈巍的飞机理论和驾驶技术可以同时都这么好，也明白了他为何对M-16的各种飞行参数熟悉到了若指掌的地步。
“你管它叫什么？”
赵云澜正兀自想着，突然被问得一愣，不解地抬头看向沈巍。
“你给你的M-16起了什么名字？”沈巍又问了一遍
“你不是不让我给它取名字吗？”赵云澜很记仇地嘟囔了一句。
“哼，你要是能乖乖听话，就不是赵云澜了。”沈巍嗤笑一声，揭穿了赵云澜。
“岚。山中之雾，强大、神秘又难以捉摸。”赵云澜第一次将M-16的名字告诉别人。他太喜欢这架M-16了，忍不住在心里给它取了跟自己一样的名字。
“好名字。”沈巍笑着点点头。
“那它呢？你的M-15。”赵云澜反问道。
“威。刚猛之力、威慑四方！”再念起老战友的名字，沈巍那原本就深情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二人再次对视，心领神会，语言都成了多余。战机和自己的名字合二为一，战机的使命和自己的灵魂合二为一
“那它，你的‘威’，它还好吗？”赵云澜轻轻问道。
“事故之后，它的机身损毁严重，但所幸，它的发动机几乎完好无损。‘威’的心脏此刻正在你的‘岚’的胸腔里跳动。”沈巍意味深长地看着赵云澜，一切仿似命中注定一般。
“啊~。”赵云澜轻叹一声，他觉得“威”“岚”的合体，给了这个悲伤的故事一个最美好的结局。
讲完了往事，两个人的心情都久久不能平静。二人之间的感情，除了信任、惺惺相惜和感同身受，仿佛还多了些更深的羁绊，仿似两个人的命运从两条不同的方向走来，但终往同一个方向而去，命运交织、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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