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空军飞行员人设）Captain, My Captain（十一）
第十一章 低飞
赵云澜生日当天进行的武器装备测试进行得相当顺利。战机所携带的武器精准打击能力几乎接近100%，而且无论是速度、强度还是精准度都居世界领先水平。M-16无疑是捍卫国家领空的又一利剑！
M-16的优异表现也令所有研究和设计人员兴奋不已。就在所有人满怀欣喜时，沈巍却心事重重。
“我说，沈巍，你最近怎么总是愁眉不展的。M-16到目前的测试数据不都相当完美吗？有的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在世界战机领域都是独占鳌头的啊！”赵云澜觉得沈巍是不是研究工作做多了，总是习惯把最坏的情况都提前考虑出来。
“嗯。虽然到目前为止M-16的表现相当不错，但我们还不能高兴过早。我的前辈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当你觉得没问题的时候，问题就会主动找上你。”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无论是设计、组装、调试还是驾驶，战斗机相关的所有内容必须严谨再严谨，谨慎再谨慎。但我想说的是，不要过度的要求万无一失。试飞原本就不是万无一失的事情，不是吗？”
“嗯，你说得对，我接受批评。态度谨慎是对的，但过度紧张只会让自己的判断失误。”沈巍点点头，态度很诚恳。
“不，你没明白。”赵云澜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
迎着沈巍不解的目光，赵云澜用一种近乎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我不是在说工作，我的意思是，沈巍，你有时候要对自己宽容一些，不要把自己逼的太紧。”
赵云澜每次看见沈巍一遍遍推演所有测试中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时，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每次推演和预设，就相当于让沈巍再经历一次当年的惨痛经历。虽然，赵云澜还不知道沈巍的PTSD具体是因为什么造成的，但是能让如此强大的沈巍出现这种症状，必然是生死考验。
“我？我挺好的。你放心吧。我有在定期服药，定期到心理医生那里复诊。只要不出现极端状况，我不会有什么过度的应激反应的。”
赵云澜点点头，不再说话。可他越是听着沈巍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他越是心里不是滋味，同时也越是钦佩沈巍。如果换成自己，他都不敢保证会做到沈巍这么好。如果不能让他上天，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赵云澜可以想象沈巍是从何种巨大的绝望和痛苦的深渊中，一步步爬回来的。
赵云澜知道沈巍多少把他和自己人格同化了。所以，他努力的做好每一项飞行任务，完美的完成每一次飞行。当他完美的完成任务时，与自己共情的沈巍也会感到同样的自豪和成就感，而赵云澜希望这些能对沈巍PTSD的治疗有积极的作用。
随着基础项目测试基本完毕，试飞进入到难度较高的测试项目，而低空飞行测试无疑是让大家最提心吊胆的一项。低空飞行是用于检验飞机的结构强度与设计的指标。具体来说，就是飞机由高空以大速度俯冲至低空，以获取最大纵向加速度。低空的空气稠密，发动机推力最强劲，飞机可以飞出最大速度。在飞机急速俯冲下降过程中，高速气流就会像一把越来越利的钢刀“削”飞机。
飞“低空大表速”时的飞机就会很快地抖动，飞机一抖动的话，所有的机体的各个部件都在抖动。包括尾翼、平尾，垂尾都在抖。抖的过程中，可能会把飞机这个机翼抖掉，会把飞机抖散。在以往试飞失败的记录中，低空飞行和低空大表速测试中造成机身碎裂、解体占相当大的比重。可以说，低空飞行是战斗机在试飞过程中最难啃的“硬骨头”之一。
低空飞行测试的前一夜，沈巍早早地回到宿舍。沈巍一直在看书，赵云澜做了会儿小器械锻炼，就查看明天实验项目的备忘，为明天的试飞做最后的准备。
看似跟往常一样的沈巍，虽然读着书，可总是时不时观察一下赵云澜的状态。因为明天任务的艰巨程度，让沈巍总是放心不下，他总是忍不住观察赵云澜，来确保他无论在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得是最佳状态才可以。他当然知道赵云澜的优秀，但他就是止不住的担心。
“我说，领导，有话你就直说吧。我这一晚上被你瞄得有点儿毛啊？”被观察了一晚上的赵云澜实在受不了了，索性放下手里的资料，直接冲沈巍挑明了。
突然被赵云澜这么一说，一直佯装看书的沈巍觉得有点儿尴尬，下意识地用舌头轻轻舔过嘴唇，脸色也些微红。
“抱歉，我只是想确保你有稳定的心态，适合做明天的低空飞行测试。”
有那么一秒，赵云澜竟有些看呆了。虽然同吃同住了这么久，赵云澜此刻才发现这个沈巍不是一般的好看啊！
“放心吧。我相信设计者、建造者以及指挥者，请你也相信我。我一定会完成这次试飞任务的。”
“赵云澜，你有仔细看过测试要达到的参数吗？”
赵云澜点点头。
“那你应该明白，M-16的理论低空大表速是超过常规飞行员的身体极限的。也就是说，飞机是按照这个能力建造的，但驾驶员却不一定有能力能做到。”
赵云澜再次点点头，并有些疑惑地看向沈巍，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赵云澜，你是个非常优秀的飞行员，这毋庸置疑。但明天的试飞任务你要明确你的目标是，在你能力范围内完成低空大表速，而不是达到飞机的理想速度。你明白吗？”沈巍语气凝重的跟赵云澜说道。
“嗯。我明白。你放心吧，我对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赵云澜语气坚定地回答道。
沈巍郑重地点了点头，半晌没说话。
就当赵云澜以为这次谈话已经结束的时候，沈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还记得我当初不让你给飞机起名字的事情吗？”
赵云澜突然想起他们初见面时的场面，谁成想数月之后，那个自己针锋相对的人成了自己最信任、最交心的人。
“当然记得。你当时很凶地批评了我。”赵云澜笑着回答到。
沈巍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当时确实不太客气。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赵云澜摇摇头。这事儿确实一直在困扰着他，要知道飞行员给自己的座驾起个昵称这在队伍里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有点儿像不要轻易给你不能收养的流浪猫取名字一样。有了名字，它对你会产生依赖，而你对它也产生责任，你们之间便有了羁绊，便有了感情，一旦分离，对双方来说都是一种痛苦。拿战斗机来说，如果你给它取了名字，你就会对它有很深的感情，甚至有的时候会深到舍不得放弃。”
说到这儿，沈巍凝视着赵云澜，用更加郑重的语气说道：“所以，赵云澜，做低空飞行危险系数太高，没有人敢保证绝对不会出任何意外。如果明天真的出现任何意外，你要做的唯一选择便是弹出座椅，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安全！！人永远比飞机重要，听见了吗？”
对于明天的实验，其实赵云澜也做过最坏的打算，但保证他个人的人身安全并不是他的第一选择。而他相信做过飞行员的沈巍，一定明白他的想法，所以才会坐在自己对面语重心长的嘱咐了这么多。
“放心吧。我和M-16明天都会安全回来的！我相信M-16的设计师、建造者和整个团队，尤其是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我！！”赵云澜自信地笑了笑，努力地想打消沈巍的担忧。
“嗯，我相信你。祝你明天飞行一切顺利！！”沈巍向赵云澜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赵云澜那双有力的大手旋即紧紧地握在了沈巍的手上。
托付与信任使得两个人的脉搏仿佛有了同样的跳动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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